記者丨蘧毛毛

“國有企業(yè)不是養(yǎng)老、更不是養(yǎng)懶漢的地方?！?2月初，中國重汽集團黨委書記、董事長譚旭光在與員工代表座談時，義正言辭地說。

此話一出，中國重汽內(nèi)部都在猜，“公司要進行人員改革”？此前，譚旭光在中國重汽職工代表大會上曾提到，“我的目標是中國重汽集團就2萬人”。公開資料顯示，中國重汽集團的職工人數(shù)超過4.2萬人。

“在這次座談會上，譚總沒有明確表示要具體優(yōu)化多少人，但是人員改革工作已經(jīng)開始，目前是按照先從領導層面入手，后從員工層面展開的順序進行?！币晃恢袊仄麅?nèi)部員工對NBD汽車（微信號：NBD-AUTO）說。

干部開始競聘上崗

譚旭光改革的第一刀，揮向中國重汽的領導層。

“從今年1月開始，中國重汽全體領導干部已開始實施公開競聘上崗制度。春節(jié)過后，公司已在馬不停蹄地組織部分領導考試?！睋?jù)上述中國重汽內(nèi)部員工透露，2月10日，譚旭光組織了新聘干部專題黨課暨2019年績效合約簽字儀式。

記者了解到，中國重汽這次領導層面的公開競聘和調(diào)整共涉及279人，是中國重汽歷史上干部人數(shù)調(diào)整規(guī)模最大的一次。其中，有26名主管級干部被提拔為副部，12名副部干部競聘為正部，3名主管級干部破格提拔為正部級，另外還有116名干部從領導崗位上退下來。

“現(xiàn)在不少領導干部人心惶惶，考試內(nèi)容包含了語數(shù)外以及工作的專業(yè)知識等，一共有三次機會，如果三次都考不過就會被從管理崗上撤下來?！鄙鲜鲋袊仄麅?nèi)部員工稱。

“很殘酷”，譚旭光用這三個字來形容中國重汽正在進行的領導干部公開競聘上崗制度?！耙獙θw領導干部全面導入KPI考核和360°素質(zhì)體檢，今年開始所有干部都要競爭上崗、定期考核。我們將根據(jù)考核結果進行實時動態(tài)調(diào)整，排名在后10%的人要被撤職?！弊T旭光說。

在譚旭光看來，之所以要對領導層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是因為目前中國重汽的干部人數(shù)過多且年齡結構不合理。截至2018年底，中國重汽的用工總數(shù)約為4.2萬人，其中管理人員約為0.5萬人，管理人員約占用工總數(shù)的12%。而中國重汽的改革“模板”濰柴動力，管理人員只占企業(yè)用工總數(shù)的5.9%。此外，中國重汽干部群體50歲以上占比36.5%，40-49歲占比45.7%，40歲以下占比僅為17.8%，干部整體年齡偏大。

從數(shù)據(jù)來看，譚旭光對領導層的“瘦身”已初見成效。其中，中國重汽原有中層干部已經(jīng)從去年8月底的329人下降至234人。從年齡結構來看，中國重汽的中層干部也從去年8月底的平均年齡50.1歲下降到了47.6歲。

按照譚旭光的想法，中國重汽的目標是中層領導干部不超過200人，今年2月25日前中國重汽中層干部副職競聘要全部結束。競聘工作結束后，組織、人力資源和績效考核等相關部門需聯(lián)合工作，明確界定各部門的功能職責以及相應的崗位人員編制，爭取3月底完成職能部門人崗匹配以及競爭上崗工作。

譚旭光在此次2019年績效合約簽字儀式上說：“此次公開競聘就是要建立一支中高級團隊，因為無論是時代的發(fā)展、經(jīng)濟結構性變化、還是行業(yè)下行風險，都要求我們必須改革求變、創(chuàng)新發(fā)展，而所有這一切的前提就是人，就是組建一支更加優(yōu)秀的團隊?！?nbsp;

人員改革細則暫未公布

“領導層整頓后，接下來將整頓員工層，現(xiàn)在身邊的同事在工作間隙都在討論人員改革的事情?！币晃恢袊仄呐汕矄T工對NBD汽車說。

據(jù)了解，目前中國重汽的合同工約為3.1萬人，派遣員工約為1.1萬人（其中勞務用工約為0.6萬人，簡易外包約為0.5萬人）。如何公開透明有序地完成人員改革工作，成為中國重汽此次改革的關鍵。

“目前公司人員改革的細則和標準還沒有制定，但在改革前，此前的一些規(guī)定已經(jīng)出現(xiàn)變化。”上述派遣員工說，之前，派遣員工有轉正機會但名額較少且年滿30歲之后就不能夠轉正了，但年后公司放開了年齡的限制，勞務派遣員工將統(tǒng)一組織轉正考試。

譚旭光也公開表態(tài)，下一步將出臺相關政策，加快打通派遣工和正式工的通道，派遣工干得好的可以轉為正式工，正式工干得差的要直接退出，要讓正式工感受到壓力，讓派遣工感受到動力。

據(jù)上述派遣員工透露，目前中國重汽對男滿55歲，女滿50歲的老員工，年后已經(jīng)可以領內(nèi)退申請表，此外以后員工的職位晉升也將直接和學歷掛鉤，如果想走上管理層以后必須有本科學歷，本科學歷以下的員工只能走技工到技師再到高級技師這條路。

實際上，中國重汽對員工層的改革已經(jīng)開始?！艾F(xiàn)在員工的整頓也需要根據(jù)各廠的具體效益來安排，有些效益不好的廠子已經(jīng)開始減員了，并且年后就不再招派遣員工?！鄙鲜鲋袊仄麅?nèi)部員工說，中國重汽的人員改革針對不同的人群有不同的措施，領導層、正式員工、派遣員工以及老員工都有不同的淘汰機制，并會給予不同的補償方案。

一位接近中國重汽的業(yè)內(nèi)人士也表示：“事實上，對于中國重汽這樣的老國企來說，減員增效也是企業(yè)深化改革常用的方法之一?！?/p>

不過，對于中國重汽將減員2.2萬人的傳言，上述派遣員工進行了否認?！拔覀兞私獾降那闆r是，這次人員改革不會減掉一半，大約占全體員工的20%左右。現(xiàn)在中國重汽的效益還可以，工人的工作量也很大，很多部門都處于缺人狀態(tài)，少了一半人誰來干活？”

公開數(shù)據(jù)顯示，2018年，中國重汽營業(yè)收入為1100.5億元，同比增長21.55%。整車銷量完成32.7萬輛，其中重卡銷量為16.9萬輛，同比增長7.7%；輕卡銷量為13.4萬輛，同比增長為24.5%。在此背景下，中國重汽制定了2019年實現(xiàn)重卡、輕卡均突破20萬輛的銷售目標。

譚旭光認為，中國重汽要建立高效、高素質(zhì)的員工隊伍，必須有“加法”也有“減法”。“加法”是指中國重汽要在濟南做到50萬輛整車，而“減法”則是減掉那些不做事、沒能力、吃空餉的人。

按照中國重汽目前的年產(chǎn)量，譚旭光認為員工每月的平均收入只能在5000元左右，這說明考核機制是有問題的，所以必須堅定不移推進改革，釋放出改革紅利讓一線職工分享。

在采訪過程中，記者了解到，中國重汽內(nèi)部員工對這場改革的看法褒貶不一：有的員工擔心會因此失去飯碗，只能拿到很少的賠償；有的員工卻對改革比較期待，認為如果可以留下來會有更好的待遇和更大的施展空間。

“我們領導說，2019年將是中國重汽大幅度改革的一年，2020年就開始奔著更高目標努力了?，F(xiàn)在領導讓我們踏實下來好好干活，其他的不要想太多?！鄙鲜鲋袊仄麅?nèi)部員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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